上弦之六[综主鬼灭之刃]

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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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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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回答:“还好。”

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阿雪也稍微得寸进尺一点,她的尖牙微微划开伤口,让更多的铁锈味翻涌出来。

他的血就像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的,不那么咄咄逼人。如果说无惨的血是蜜糖那样诱人,那么缘一的血就像积雪覆盖下的浆果,清凉而细腻,那是让人越发投入的味道。

阿雪把眼睛眯成两弯月牙,习惯性地吹捧起来:“大人真是个好人呐……”

好人?缘一看得出她心里不这么想,不过口头上说出来也让他好受许多,有许多都说过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现在常子也说了一遍,却让他感到少见的喜悦。

清风拂明月。

他虽然给常子讲了很多故事,却不敢告诉常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不敢确定现在的常子听到这些事情,是否会厌弃他,或者更加疏远他。

常子吃的很饱,就好像从降生以来从未这样舒服过。那种四肢百骸都被暖流划过的充实感,是在无惨的血液里没有找到过的。

结束后,缘一包好自己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阿雪都不用为食物发愁了,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无惨那么还有逆转的机会。她的饱腹感持续了好几天。

其实第二次进食的时候阿雪也并不是很饿,只是看着剑士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无法说出类似拒绝的话。

如果拒绝的话,剑士会很难过吧?

阿雪觉得自己不希望看见他难过。

看见她的身体逐渐好转,缘一猜测是自己的血起到了重大的作用。他不确定常子能不能吞掉他的血液,但是看她的状态,应该还是不错的。

她逐渐能够站起来,身体机能恢复了正常。

有时候她盯着缘一,就像盯着什么顶级的美味佳肴。不过缘一并不担心什么,常子是很清楚他的强大的,何况她并不能正常“进食”。

阿雪偷偷摸摸看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他的身材清瘦,模样却是很俊俏,那是和无惨完全不同的样子……倒是有点像黑死牟。如果黑死牟不是鬼的话,应当也有这么英俊。

但毕竟黑死牟的模样就是那样。阿雪对他没有兴趣,甚至他连无惨比不上,那就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怪类。

可缘一就有很大不同了,他虽然看起来冷淡疏离,可偶尔也会用温和的目光打量她。阿雪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像无惨那样喜怒无常,也不像黑死牟那样呆板无趣。

他做事情很细心,也很可靠。

那种平和的,一视同仁的态度就像是神明,神明从云层里低头的那一暼,让阿雪的神经雀跃起来了。

阿雪不喜欢他偶尔忧伤的样子。

她不是好人,她只喜欢看着缘一无所不能的模样。那种高高在上的,无喜无悲的模样。

在舔舐他血液的时候,他低垂的眼角就像菩萨。

斑纹不是缺陷,那是某种神迹。

甚至阿雪还从这种清清冷冷的五官上,看到一丝极淡的妩媚。

于是阿雪的胆子更大了,她甚至敢贴得更近些,在缘一身上取暖。对于别的鬼而言缘一是杀神,可对于阿雪来说,缘一就是慈悲的佛陀。

现在在她心里,缘一甚至可以是仅次于无惨的重要存在。无惨是她的“创造者”,而缘一就是她的神明,假使一个人快饿死了,被路过的好心人施舍一块饼,那么他自然会刻骨铭心。

何况缘一施舍的并不止一块饼。

他带着放任的态度,好似完全把阿雪当做了真正的人。

——身而为人。

阿雪不是人,她觉得奇怪,可是也很难受。

为什么她不能是人呢?

她如果是正常的人类,那么剑士也就不会感到为难,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了——是的,她知道剑士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种想法就像一颗种子扎根在她心中。

……

他们还在继续游历,剑士背着她走过很多地方,有山有湖,有时候还会遇到狼群。阿雪许多次看见剑士的剑轻易劈开那些鬼的喉咙,而他们也用不甘的神情死死盯住她。

明明阿雪也是鬼,可是剑士却要杀了他们!

杀鬼人和鬼同流合污,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阿雪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自己可能天生继承了无惨的寡淡薄情,假使看见同胞被砍成碎块,也并不感到悲伤和忌惮。

那又怎么样呢?剑士这么强,他当然能够处决任何人,阿雪这样想,可是他唯独不会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开心地笑成一团。

没关系,只要能够让她和剑士的关系更牢固,多死一点鬼又怎么样呢?无惨大人有句话说得对,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偶尔也会发生阿雪不希望的事情:缘一遇到了鬼杀队。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害怕缘一把她放在天平上衡量,不过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她果然很重要。

被人在意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在路过一片山地的时候,因为长期磨损导致绳子断裂,箱子摔坏了。这下修不好了,他想了个办法,用不透光的布料遮盖住常子的身体,然后背着她一点点走完剩下的崎岖山路。

她环着缘一的肩膀,然后夹紧他的腰。这时候她忽然发现缘一肩膀被勒得变形,绳子一点点勒紧肉里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地忍受。

“大人,要休息一下吗?”

缘一看一下山边,“没关系,马上就能找到人家了。”

普通百姓对于鬼的事情并不了解,阿雪只要不露出尖牙利齿,那么看起来也和正常人差不多,起码他们只会觉得阿雪是个柔弱的女人。

下山,山下有一户人家,看起来是逃难到山中的贵族,缘一便在这里短暂投宿。主人家是个温和的青年,他让仆人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也注意到阿雪并不动弹。

“她是怎么了?”

缘一偶尔还是会撒谎的:“这是我妹妹,她的眼睛坏掉了,看不见路,我只能带着她走。这几天生病却连东西也吃不下。”

青年点点头,露出几丝怜悯。

他是能够注意到缘一的鞋子磨破了,可想而知这一路走过来有多么艰难。他觉得这可能是一位落魄的武士,正在四处寻找出路。

“这世道……没有办法,没人愿意打仗的。”他又问,“怎么这位小姐不愿意揭开脸上的兜布呢?这么闷热……”

看起来厚重的一片,青年觉得这几乎要把阿雪纤细的身板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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