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资格测试

月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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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割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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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容缩进温热的泡澡水里,长长舒了口气。

兴许受神格的影响,他愈发觉得仅有水中最能给他安全感。

无数水分子欢快雀跃的围绕着他,他能感受到一种玄之又玄的“规则”在保护他。这让他平静许多。

他总忘不掉那一瞥。

即使隔着模糊的黑雾和世界之力的金光,那种恐惧与绝望如腐骨之毒仍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神经。即使是在期待已久的,特意犒劳自己的两个月假期内,放松惬意的同时,总是不经意想起那个人。

有什么可怕的,原容安慰自己,无穷多个小世界呢,想遇到他也要看运气。

两个月假期一到,原容虽松懈许多,精神却不知觉紧绷不少,立刻投入下一个小世界。最后一次了,若成功,则能封神。他必须变强,这是唯一让他减轻恐惧感的方法——只有实力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

他在一片冰冷僵硬的地方醒来,适应了各种恶劣环境的神经使他清醒的极快。他迅速爬起,运作一下能力,却发现空气中水分子并不充沛。

头顶漆黑一片,周围也是。

等眼睛缓缓适应黑暗,原容才打量四周。

一个类似体育馆的地方,他方才躺在馆中央羽毛球场地上。除却过分静谧之外,没有特别奇怪之处。但原容并未放松警惕,而是放轻脚步走向边缘。他摸到看台,扶手上满是灰尘,连忙生出清水吸去。

这里有问题。仅几眼打量,原容便敏锐的察觉到矛盾之处——体育馆似乎废置已久,如果是夜晚闭馆,也应有应急灯,或紧急出口的绿灯才对,而不是现在这般无任何光亮。

根据以往主位面传送地点的经验来看,传送地应是一切崩坏起源的开端,抑或缘由所在地,因此,若有凑巧一齐到同一小世界的流浪者,便会出现在靠近的地方。

但据他观察,体育馆似乎只他一人。

他继续沿扶手梯摸黑向上,看台很高,粗略估计能容纳五千以上观众,偌大而空旷的上空凝视过去黑压压一片,静谧的诡异。

马丁靴踏在略微风化的看台台阶上,发出硬质感的脚步声,隐约回荡在空旷的馆内。

看台呈环装,每一层看台有隔空相对的两个紧急楼梯,最上层有几间房间,分别是放映室和几间办公室。站在最高层俯视,能看出馆中央是四个羽毛球场,正中间用网布拦了起来。原容醒来的地方是左半边。

除此之外,毫无线索。

原容顺着顶层又走了一遍,终于发现一处端倪:窗子完全被封锁,所有该是窗户存在的地方均被一层钢板钉死——这也应是空气中水分子比例偏低的缘故。

方才,原容还以为漆黑一片是处于半夜,现在看来,这漆黑兴许是人为的。

爬短短一段看台,异样的闷热感让原容额头竟出了一层薄汗。他驱动清水清洁面颊,又将其蒸发,才清爽了点儿。

他决定先去找出口,观察外界的变化,多了解这个世界背景再探索。

为了保险起见,原容顺着紧急逃生楼梯下到一层,摸到他苏醒的左半边羽毛球馆的对面。

站在地面上看过去,跨越整馆的白色细网如水雾般笼盖住了视野,在黑压压的空气下,显得诡异扭曲。

也是原容多虑了,一路下来别说危险,连声音都没有,仿佛偌大的馆内真的只有他一个生物。

可越多呆一秒,原容越觉得心中发憷——如果说这里是废弃已久的体育馆,至少也应有各类昆虫定居,可走来一路连蜘蛛网都未看到一个,更别提应四处乱飞的小虫。

几点了?无从知晓。

压抑,沉闷,和其他末日世界的绝望还不一样,不知道危险在哪,不知道危险的本质,甚至时间的流逝都察觉不到,仿佛步入了一座时间停滞了的死城。

这还不能使原容恐惧,却让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底层紧急出口有东西两个铁门,全锁着。一个从内里上锁,儿臂粗的铁链紧紧缠绕好几圈,另一个在外面上锁,有点像紧急撤离时封锁的手笔。

原容凝结冰刃将铁锁剥离,用力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大门出去左右均是长廊,一片漆黑内,隐约能看到前方的小房间,仍是对称的设计。

原容习惯出门走左,他墙上用水刃割出神格本源的神纹,隐约闪烁着银蓝色的水纹,这是无法模仿或复制的。

曾有人提醒过这般举动容易暴露身份,引来纷争,他却不放在心上——但凡能凝出神纹的,实力至少是伪神级别,这意味着这人已经略通法则,非池鱼之物,况且神纹便是一个神格的象征,独一无二,无法模仿。

主位面能凝出神纹的不出千人,那个都不是好惹的。再者,“洛神”之名,虽不能说如雷贯耳,却也是威慑一方。作为四大主元素之一的神,天生就被法则多一层眷顾。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警告。

自苏醒那刻起,原容就感觉冥冥之中,这个空间有除他之外的流浪者。

虽然刚才多次打探,都察觉不到除他以外的生气,但能隐秘自己行踪的神不是没有。

原容相信直觉。所以他才特费心神,凝一个神纹而不是普通路标痕迹,这是在警告,我已经发觉你的存在了。他希望那人现身——至少能表明他对原容没那么多敌意,毕竟明敌强过暗敌。

沿长廊圈走过一遍,尽头又折回神纹所在处,证明了体育馆确实是通透圆形构造。

两旁的房间,有四间器械放置处。门锁着,他只能从门窗上猜个大概,还有一间不小的厕所,让他疑惑的是,长廊起点也就是他开始的地儿,是男厕,环绕一圈回来的厕所是女厕。正常男女厕不应并在一起吗?

难道这个世界已然男女比例失调?

原容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那一瞬,他的水色神纹突然闪烁不定,在昏黑的空气里,像被雾气腐蚀了般,渐渐黯淡下来,黑暗中唯一的银蓝光也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愈发黑了。

之前眼睛习惯了黑暗,还能看个轮廓,现在就好似面向黑幕,有泼墨掩埋住般,竟是路也难认了。

他感到一丝不安,他只能听到自己的马丁靴有节奏的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再无其他,他听说过雪盲,可没听说过“黑盲”。

与他所料想的恶化的情况相同,俞往前走,俞发漆黑。

原容不得不扶住墙摸索向前。墙皮冰冷粗糙,沾染过他的热气又迅速冰凉,不一会他的指尖便冰凉僵硬,他不得不哈口气试图温暖一下。

确实不是他的错觉,不光变暗了,也变冷了。

仍不知道时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生气。似乎他存在于时空断层,一切都停滞了。

就在他停下脚步深呼吸,试图让自己从压抑的心境中破出时,他听到了奇异的脚步声。

脚步声?可这里并没有活物!

该死,他咬唇屏息,是他先入为主了。他苏醒在现代体育馆,便以为这是正常世界了,忽略了灵体生物。他调动水汽暗地潜伏,将他严密包裹,一切蓄势待发。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那脚步声缓慢,又沉稳的向前。

一些奇异的回忆不合时宜的涌入脑海。原容倏然想起,七岁他走丢那次,拼了命跑出来,却发现在乡郊野外绝望的藏在草丛,也是听到这样一种脚步声。

沉稳,笃信。似将军在巡视领土,也似是午后走过自家麦野悠闲的农汉。

然后怎么了呢?那个高壮男子发现了小声啜泣发抖的他,问:“你怎么了?”

他回答:“我很不好。我想回家。”

“那就回家吧。”

之后的记忆便没有了。最后怎么回的家,原容一概记不清了。那些片段零碎的并不愉快的回忆,凝缩在记忆的节点上,只余一个草丛听到的脚步声。

奇异的,警惕和心悸一瞬消融了。光怪陆离的幻觉包裹了他,原容痴痴的不住四处打量,会是……他吗?

那个太阳般稳重而炽热的把他托在肩上的人?

倏然间,黑暗消散,一个约一米九多的高大男子缓缓向着他走来。他似乎扛着什么东西,也似乎早已察觉原容的存在,他却仍不慌不忙的走着,没什么可放在心上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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