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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节突出重围(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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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进军速度比蒋纬国预计的还要快,这种动力显然源于日军在内心对于攻占徐州、一雪前耻的强烈渴望。派出去的特务营侦察兵飞马流星般地不断送来了最新情报,徘徊在石台镇的日军已经突入到了段园镇西南一带,而新编第七十七师等国军殿后部队在这同时也进入了徐州以西的汉王镇,与日军相隔着龙河对峙(龙河,徐州以西淮北地区一条流经萧县的河流,是濉河的分流),而在七十七师等殿后部队的身后,第五战区直属的七八万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拥挤而来。和日军交手,蒋纬国倒不怕,他只怕在这两眼一抹黑的夜战中,七十七师掩护的战区直属部队统统乱了阵脚。如果全军一片混乱,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这次本来就有点仓促的突围转进也可能变成兵败如山倒的大溃败。

摸到了段园镇的日军倒还没有展开什么行动,看来日军和国军一样,都还没有搞清对方的状况,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地图!”蒋纬国大喊道。

两个少校参谋连忙打开一份地图,萧浩然在一边举着手电筒仔细地看着。

“浩然兄,你估计河对岸的日军有多少?”蒋纬国问道。

萧浩然思索了一下:“顶多只有一个旅团,如果对岸有一个师团,那日军早就毫无忌惮地发动了全面进攻。抗战快一年了,日军虽然在罗店、南京、台儿庄三次遭到挫败,但其骨子里看不起中国军队的蔑视态度仍然根深蒂固。毕竟,一个师团的日军击溃十万国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由此可以断定,对面的日军约在五六千上下。”

蒋纬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了,必须要立刻攻过河并搭起浮桥,让后续部队赶紧过去。”

萧浩然摇摇头:“日军一个旅团在对岸,我们想要攻过河并搭起浮桥可不是什么荣易事,七八万大军这样乱哄哄地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天一亮,日军飞机一来,几万大军密集地聚在这里,日军对我们来个半渡而击之,那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就是不全军覆没,起码也得掉几层皮,搞不好,还会把周围的日军都吸引过来。”

蒋纬国心头一惊:“那怎么办?”

萧浩然道:“只能我们和新编第一百旅以及庞军团长、张军长的部队顶在这里,吸引日军的注意力,让战区直属部队趁着夜色迂回到吴山窝那里偷偷渡过河。”

蒋纬国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当蒋纬国把这个建议陈述给镇内的庞军团长和张军长时,张军长立刻一脸义不容辞地答应了,庞军团长虽然面有犹豫之色,但大势所趋,自己这个殿后部队总指挥自然不能怯场,于是也同意了。

被殿后部队所掩护的战区直属部队基本都是地方军和杂牌军,还有大批的文书、女眷、勤务部队等没有战斗力的人员,那些师旅长们无一不都把手里的部队当成命根子,在这次大撤退中都抱着让其他部队顶前断后,从而让自己部队平安无事跳出包围圈的打算。因此听说蒋纬国他们主动留下来阻击日军,自然是巴不得,纷纷在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便如蒙大赦地带着部队脚底抹油地飞速向吴山窝跑去。

“师座!日军已经开始渡河了!”七十七旅旅长龙浩东气喘吁吁地奔来报告道。

“多少人?”蒋纬国问道。

“大约三个中队,正在用橡皮艇过河,打头的九一八团已经和日军交起了火。”

蒋纬国立刻下令道:“看来这是日军的试探性进攻,把他们全打回去!另外,让蒋忠的特别行动队摸过去,搞清楚这股日军的兵力和番号,还有,再弄清楚日军有没有重炮部队。”托龙河的福,日军有没有坦克倒无所谓了,反正日军的坦克也没有办法冲过河来。

“再命令部队,在距龙河河滩一公里外的地方挖掘战壕、构筑防御工事。”萧浩然补充道,“命令炮兵团,把河滩的每一片区域全部标注在地图上,只要观察哨报告那片区域内出现日军,迫击炮群和步兵炮群立刻覆盖那片地区。”

“是!”龙浩东敬个礼,急匆匆地转身而去。

黑峻峻的龙河水面上立刻火光飞舞,西岸的日军和东岸的国军开始互相轰射炮弹,一波波迫击炮弹在水面上炸得水柱林立,划着皮艇企图过河的日军一边仓惶还击着,一边叽里呱啦惨叫着,不断有日军被打得血水横飞、栽入河里,不断有日军皮艇被炸得四分五裂。黑暗中,双方都看不到对方在岸上的部队,只能乱放一气的炮弹,但无遮无挡在水面上的日军则成了官兵们的活靶子,被伏击在岸上的九一八团密集的弹火打得血水横流、尸骸枕藉。在龙河里丢了上百具死尸后,突击的日军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窝囊的挨打,不得不仓惶逃了回去。

看着蒋忠带着几个特别行动队员满头灰土且身上湿漉漉地跑了回来,蒋纬国立刻急切地问道:“这股日军的番号查清了吗?”

蒋忠连忙立正敬礼道:“报告将军阁下!刚刚从河里捞起的毙命了的日寇尸体上发现了京都师团的铭牌,可以判断出对岸的日寇为第十六师团第19旅团,并且配备了数量不少的重炮和战车。”

蒋纬国摸摸下巴,思索了起来。旁边的萧浩然挥挥手示意蒋忠下去后,对蒋纬国道:“师座,日军现在还不清楚我军主力转进的计划和路线,他们的目标主要还是攻取徐州。日军兵力分散在着几千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其实也处处捉襟见肘,我看,只要我们动作快点,再加上庞军团长和张军长以及李旅长的援助,击溃这个旅团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浩然的话顿时大大符合蒋纬国的胃口,蒋纬国道:“那我们怎么办才能速战速决呢?”

“第3军团负责我部的北翼,59军负责我部南翼,庞军团长和张军长自然不会临阵脱逃的,而我们则围绕着这片河滩张开一张大网,等日军自投罗网再关门打狗。”

“我们不打过去,而是要把日军放过来?”蒋纬国似乎明白了萧浩然的意思。

萧浩然点点头:“是的。天一亮,日军的飞机就来了,我们要是渡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把日军放过来打,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还剩下的那几门重炮全部对准河面,趁着河滩还在我们手里,赶紧标度好尺码,随时准备轰掉日军的浮桥。”

“浩然兄,现在我们勉强还有这条河作为屏障,日军要是过了河,在飞机和重炮的掩护下与我部展开野战,恐怕吃亏的还是我们。搞不好,关门打狗变成了引狼入室,那就糟了。”

萧浩然很自信地道:“我有办法的。”

六月二十三日清晨,川沙口江滩上的一幕在龙河的河滩上又重演了,在七十七师的故意放水下,好不容易借着晨雾的掩护渡过河的半个日军大队立刻在河滩上遍地开花的地雷火阵中被烈焰和无数的钢珠铁钉给烧死崩杀殆尽,龙河西岸观战的日军第19旅团旅团长草场辰已少将望见这一幕后险些气得五官在脸上移了位。求功心切的他率着部队一路烧杀且一路顺风地到了段园镇,在发现对岸隐隐有大批的中国军队后,顿时让草场少将兴奋不已,他认为自己的部队遇到了一支从徐州仓促逃离出来的中国军队。要是自己能够截杀这股中国军队或者将其赶回徐州的皇军的包围圈中,那必然是大功一件。但没想到,这股中国军队火力十分强大,而且还这么阴险狡诈,一晚上和一早上就报销了自己将近一个大队。怒火冲昏头的草场少将拔出军刀,跳脚嗥叫道:“全部冲过去!杀光这股支那军!”

第19旅团可是第十六师团的“精锐”,在南京,第19旅团就曾以“生火取暖”为理由而一下子烧掉了上千栋房屋,致使上万南京平民被活活烧死,那两个因为在南京展开杀人比赛而“声名大噪”的野田毅少尉和向井敏明少尉也都是第19旅团第9联队的,由此可见第19旅团的“军威赫赫”。

在旅团长非人类的狼嚎声中,第19旅团的炮兵部队立刻将河对岸的河滩全部覆盖在了炮火之中,死在滩头上的日军也在自己人的炮弹中被炸成了遍地的血泥。毕竟一开始吃了亏,日军也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了起来,一只只皮艇还没有靠岸后,上面的日军便忙不迭地跳进齐腰深的河水里躲藏在茂盛的芦苇丛中,然后分散开跑上岸,一个个也不讲什么武士道精神了,纷纷先找个弹坑顾头不顾腚地趴下再说,然后等着后续的炮火清理前面的道路。

炮火轰击的同时,草场少将又申请了四架航空兵的飞机赶来助阵,对着滩头上任何可疑的地方进行狂轰滥炸。在日军如此“强大”的攻势下,龙河东岸一片长六七公里、宽约一公里的登陆滩头很顺利地落入了第19旅团之手。眼看中国军队并没有进行什么强有力反击,日军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整个旅团犹如蚁群般迅速渡过了龙河。

但日军不是傻子,知道对面的中国军队也有不少火炮且兵力数倍于己方,因此并没有排成密集的人群进行冲锋,而是开始一心一意地在光秃秃的滩头上挖掘起了战壕,准备打持久性的阵地战。傍晚四点多的时候,正当日军忙得热火朝天之际,第128炮兵团开始发话了,一排排重磅炮弹呼啸着飞过滩头上日军的头顶,齐齐在龙河里炸开来。由于进行了充分的测量准备,因此炮弹的命中率奇高,日军停在河边的几十条皮艇齐齐被炸得四分五裂,同时还顺便把将日军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架起来的几条浮桥给炸上了天。

和部队一起渡过河的草场少将险些再次气歪了鼻子,他明白对面中国指挥官的意图了,那就是放自己旅团的步兵部队进入龙河东岸,然后三路围截。草场少将对此倒不以为然,自己的旅团总共两个联队,足足五千多兵力,再加上河那边炮兵部队和航空兵部队的驰援,他自信即使来五万中国军队也在短时间内啃不动第19旅团(根据“帝国”情报部门的资料,草场少将知道第五战区的中国部队基本都是杂牌军,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很高,因此才责骂自信),况且,在段园镇外延地区,皇军还有一个甲等师团正在朝龙河进发,只要自己的部队抢占了河滩并坚持住两天,那个师团就能赶来增援自己了。

草场少将恼火的是,浮桥被炸毁,便意味着战车部队没有办法开过来了,自己的步兵部队自然也无法对数倍于己方的中国军队发动强有力进攻,只能进行防守了。想到这里,草场少将立刻冷静下来,命令全旅团就地挖掘堑壕,做好死守的准备。

眼看日军一个旅团被三面包围在了龙河东岸,庞军团长和张军长都有点兴奋,第3军团和第59军立刻南北夹击地对日军展开猛攻,但在河对岸日军炮兵部队以及飞机的驰援下,第3军团和第59军反而白白增加了不少死伤。

“庞长官、张长官,不要强攻!”蒋纬国抓起电话道,“鬼子的炮火和飞机太猛,我会把鬼子赶到你们那里的,你们只要以逸待劳就可以了。”

心里一直总感觉怪怪的草场少将这天晚上并没有睡好,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失眠了一晚上的草场少将一大早就爬起来到前线举起望远镜,曦光微露、晨雾濛濛间,他终于看到了中国军队的异动。大批的中国军队正在轮番上阵地掘坑前进,并且这些壕沟正在一点点地延伸向日军的阵地。草场少将观察了半个小时,就看到这些堑壕朝着日军阵地逼近了足足十米,中国军队人多势众的优势此时被发挥了出来。虽然中国军队士兵的战斗力比不上日军,但他们基本都出生于农民,干起这种挖坑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

半个小时就是十米,草场少将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小时就是二十米,一天就是四百八十米,而日军占领的滩头阵地的纵深只有区区一公里而已。如此一来,中国军队只要挖一天一夜就能把手榴弹扔到日军的头上了,挖上两天两夜,就能硬生生地把日军全部挤进河里去。

两天两夜的时间,后续的那个师团能不能跟上去还是个严重的问题,而第19旅团就要朝不保夕了。顿时,草场少将惊了一身的冷汗,他开始有点为自己当初的孤军深入而后悔了:“八嘎!立刻通知炮兵部队和航空部队,对正在土工掘进的支那军展开炮击和轰炸!”

“旅团长阁下请冷静!”旁边的第20步兵联队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还保持着冷静,他指点着正在掘进的中国军队分析道,“旅团长阁下您请看,支那军为了保持速度,因此挖掘的坑道数量并不多,只有三十条左右。到时候,支那军要是从这三十条堑壕里钻向皇军阵地,那我们便用机枪对准堑壕出口处,必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支那军来多少也必将死多少!”

大野大佐的话顿时让草场少将定下神来,他点点头:“哟西!大野君,你说的很有道理!立刻将你的联队组织成堵截部队,在支那军挖掘坑道的对面也挖掘坑道!”

说话间,八架日机而来,配合着日军的火炮、迫击炮、掷弹筒一起覆盖向七十七师挖掘的坑道网,顿时火光冲天。一些官兵们猝不及防,被炸得血肉横飞,后续的官兵迅速搬走阵亡弟兄的遗体,继续土工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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