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 狼烟万里

飞星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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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血肉磨坊(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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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团和保安总团给我顶上断后!其他部队以营为单位依次撤回镇子内!惊慌失措和争抢道路的,一律杀无赦!”宝山寺的火线上,蒋纬国雷厉风行地命令道,脸上表情简直是杀气腾腾。他知道,此时全师已经绷成了一根弦,要是下令全体一起后撤,那官兵们此时拼着的那口血气必将一下子全泄掉,部队就要彻底崩断了,全师会被日军追着长驱直入地打进镇子里的。“黄旅座、彭旅座,你们的部队一直都顶在最外延,伤亡太大!你们先撤回去!我们掩护你们!”蒋纬国一脸义不容辞地吩咐道。

“建镐老弟,谢谢了!”蒋纬国主动让自己的部队担任重任的这份自我牺牲的慨然精神让黄旅长和彭旅长都一阵感动。

眼见中国军队正在逐步后撤,片冈熏大佐顿时喜出望外,立刻挥舞着军刀大吼道:“前进!冲进罗店里!”

瑟瑟招展的太阳旗下,日军嚎叫着猛扑上来,迎接他们的是九一八团和保安总团劈头盖脑滚滚瓢泼的弹雨。官兵们便战边撤,掩护伤痕累累的262旅和264旅退回罗店里。宝山寺内的大雄宝殿和天王殿间,到处都晃动着短兵相接的双方官兵人影,飞溅的鲜血将宝殿内外慈眉善目的罗汉佛像喷涂成了面目狰狞的地狱恶鬼,佛门净地成了修罗屠杀场。

“杀…”九一八团的营长们、连长们操着已经喊沙哑的嗓子身先士卒地冲向日军。

青天白日国旗和日军太阳旗迅速交缠在了一起,不倒的旗帜下,两军士兵在疯狂地攻杀向对方,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了寺庙。九一八团忠心耿耿地执行着蒋纬国的命令倾巢出动参加血战,步兵们奋勇地挥舞着砍刀或刺刀,工兵们奋勇地挥舞着工兵镐或工兵锹,炮兵们和装甲兵们则奋勇地挥舞着从被炸毁的火炮或坦克上拆下来的钢管、铁棍之类的零件。冲上来的日军嗷嗷叫着,一个个端着刺刀,袒露着多毛的胸膛。

“来得好!弟兄们!剁鬼子啦!”熊虎一马当先,浑身血淋淋的他犹如混世魔王李元霸复生般抡着两把砍刀冲入了日军群中,所有的特务连官兵全部冲了上去。每个人都在爆发着最后的潜力,燃烧着精神在作战,一个个用左手砍刀格挡住日军的刺刀,右手砍刀直接将日军连脑袋带胳膊给一起砍下来。野狼般的嚎叫声中,被砍掉半拉子身体的日军尸体像麻袋一样倒地,内脏流了一地。蒋纬国一开始的设想现在被实战证明是正确的,砍刀确实比刺刀拼杀效果好,这让拼杀技术逊于日军的国军士兵在对决中弥补了劣势。

“用倭寇的头颅来祭奠我们的山河吧!”蒋纬国放声长啸,他双眼通红,挥舞着大刀在司徒云等几名忠心耿耿的卫兵的护卫下冲向已经淹没在尸体和血泊中的大雄宝殿。

“我操你姥…”一个被三把刺刀捅穿钉在了墙上的国军士兵拼着最后的力气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日军哀嚎一声,转身就跑,其中一个正和冲过来的蒋纬国险些撞在了一起。蒋纬国脑子一热,奋力将大刀迎面劈过去,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火星四溅间,那个日军的脑袋连同戴着的钢盔一起被他齐刷刷砍成了两瓣,花白的脑浆和腥臭的污血溅了蒋纬国一脸。

“杀!”虎口一阵麻木的蒋纬国大吼着,顺便一脚将那个裂成两块的头颅一脚踢开。

日军很快注意到了军衔最高的蒋纬国,立刻围了上来。“十六叔!”司徒云大喊着,将一个刺向蒋纬国的刺刀格挡开,跑过来的龙浩东像挥舞高尔夫球棒一样一榔头地将那个日本兵的脑袋结结实实给夯成了烂西瓜。“快把团座带走!鬼子越来越多了!”龙浩东喊道。

“十六叔!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司徒云急如星火地上前一把揪过蒋纬国背在背上,飞奔着向塘西桥跑去。十多名个日军趋之若鹜地追上来,殿后的一个卫兵闷声不响地拉响手榴弹迎着日军的刺刀冲上前,和那一圈日军一齐炸成了碎片。

宝山寺里的九一八团和银杏村的保安总团一齐边战边退交相掩护着向镇内,练祈河对岸的炮手们拼命开火掩护他们,大批的日军在爆炸中像黄色的波浪般跟着官兵们穷追不舍地一起冲向罗店。桥头堡里的国军机枪手开始猛烈开火扫射,道道火舌金蛇狂舞,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得桥栏杆火星四溅,子弹和跳弹一起朝着四面八方横飞乱舞,桥面上尘土和血水一起四散飞扬,中弹的日军在怪叫声中层层叠叠四仰八叉倒地。

“放!”步兵营副营长刘益大吼着。

桥对面整整齐齐排开的二十门老母猪炮一起对空四十五度地发出了近乎炸膛的咆哮,霎那间,日军群间一阵鬼哭狼嚎。老母猪炮的威力虽说炸不死人,但暴射出的铁钉、钢珠、玻璃渣等玩意却犹如倾盆暴雨,威力无穷且根本无处可躲。一时间,满头满脑鲜血横流或被炸瞎眼睛的日军哀嚎着遍地打滚。

眼看蒋纬国和官兵们已经跑过了塘西桥,工兵营营长谢永川猛地一挥手。身边的一名工兵立刻摁响了电钮,绑在桥墩上以及铺在桥对面的电控地雷一起惊天动地炸了开来。冲上桥的上百名日军以及瘫倒在桥上的两辆被击毁的日军坦克和堆积的尸体一起下饺子般翻滚着落入水中,水面上水花四溅、尸骸漂浮,大批日军在水里拼命挣扎凫水,桥对面则火球遍地开花,碎石以及被炸烂的日军肢体残骸一起漫天横飞。一个冲在最前头的日军少佐被炸飞得在天空旋转了三圈后结结实实摔在了桥梁断裂处,四五根裸露出来的钢筋一下子将他戳了个稀巴烂。

“打这些狗日的!”岸上的国军士兵们怒吼着,立刻打起了落水狗,水面上子弹如暴雨般倾盆而落,掉进水里的日军全部被射杀毙命在了河里,红艳艳的水面上日军尸体横流。炮兵们则迅猛地和对岸的日军展开对击,由于练祈河只有十多米宽,因此双方士兵隔着河猛地投掷手榴弹。一时间,河面上子弹横飞,炮弹手榴弹乱舞。

被司徒云火急火燎扛回罗店中学地下室里的蒋纬国浑身虚脱了般瘫倒不动了,但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日军的又一次猛攻终于被打退了。而与此同时,五十米外的片冈熏大佐的心情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攻占了银杏村和宝山寺也算是能和师团部交代了。但中国军队的抵抗顽强得几乎是前所未有,简直就像吃了什么药。一想到中国士兵腰间悬挂着人头的那噩梦般的场景,片冈大佐就一阵头皮发麻。

走进遍地尸体血腥刺鼻并且已经“打扫干净”(就是把受伤没来的及撤退的中国官兵全部用刺刀捅死)的宝山寺大雄宝殿里,片冈熏大佐摆摆手对身边的军官们吩咐道:“电告师团长阁下,我联队和第102联队经过…”他看了一下手表,“经过五个半小时的奋勇搏杀,已经击溃支那军队在罗店外的两处防御阵地,毙敌无数、战果辉煌,支那军队死伤惨重并不得不退入罗店,已成瓮中捉鳖。但敌爆破了练祈河上所有通往罗店的桥梁,我部暂时无法攻入罗店,还请师团长阁下定夺。”

就在这时,一声鬼魅般的嘿嘿笑声传入了片冈熏大佐以及宝殿内日军军官的耳中。笑声犹如招魂的幽灵一样阴森森,让片冈熏大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有点惊恐地看着宝殿两侧已经被鲜血涂红的罗汉天王的塑像,难道是这些佛像发出了笑声?他有点毛骨悚然。正环顾四周着,一滴血突然滴到了片冈熏的脸上,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声音来自头顶上。

所有的日军官兵一起头皮一麻并抬起头,大殿天窗旁边的大梁上,一个满脸鲜血的中国士兵在犹如山魈般怪笑着,脸上的表情极度古怪森然,他的眼睛已经瞎了,眼球像两个红色乒乓球一样从眼眶里耷拉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支98K狙击步枪。一发飞到屋顶上的日军迫击炮弹炸瞎了这个狙击手的双眼,但他趴在上面一直不动声色,此时听到下面全是日语,知道日军已经攻占了宝山寺,因此拉响了手榴弹,然后从从容容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片冈熏大佐几乎是失声尖叫了起来,大殿里的日军官兵惊恐地一窝蜂夺路而逃。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后,包括片冈熏大佐在内的一屋子日军军官齐齐血肉横飞。

指挥系统被一锅端,再加上伤亡空前,兵力几乎已成了一个空壳子的第100联队不得不暂停进攻,在第102联队联队长丸山政男大佐的指挥下和八十八师隔河对峙起来。

“五千五百人?我没听错吧?”蒋纬国听了这个数字后,几乎要不顾身上几处伤口带来的疼痛而要跳了起来。

尽管因为经常负责整理阵亡名单而已经在九一八团内有了一个“报丧鸟”的绰号,但汉斯仍然是古板地实话实说:“您没听错,团座,全师和保安总团加起来现在还有战斗力的,除了师部直属的警卫部队以及医护兵外,只有五千五百多人了,重伤员两千七百二十人,由于没办法把他们送到后方医院,阵亡数字还要不断增加的。我们团现在还能开枪的大概还剩下两千四百八十人。”

“才打两天一夜,我们就伤亡过半了?”蒋纬国简直觉得是不可思议。

“日军的飞机和炮火实在是太猛,倒下的弟兄有一半都是死在鬼子的炸弹和炮弹下的。”吉章简低声道,口气中尽是唏嘘之情。

“真是个绞肉机…”蒋纬国叹息一声,他又问道,“军部和司令部那边情况怎么样?”

黄旅长苦笑道:“我们原计划引诱一两个日军联队上钩的,现在却一下子招来了日军一个师团,而且日军后续部队也在不停赶来,这大大出乎了刘军座和陈钧座的预料。现在陈钧座正在和委员长不停地要援兵,按照他们部署兵力的速度,起码我们还要再坚持两三天。”

彭旅长怒不可遏:“那些官僚们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别说合围日军了,就是把我们救出去都成问题了!搞不好,我们八十八师全部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蒋纬国也苦笑道:“诸位放心吧!上峰不会抛弃我们的,我这个二太子不就是保证么?”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苦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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