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今天洗白了吗

谁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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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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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这位陈师傅住在最里面那间,屋舍之间的甬道太过狭隘,车马不能进入,只能委屈小姐步行。”绿琦扶着沈琉璃下了马车, 说道。

沈琉璃:“无妨!”

语落, 便朝里走了过去。

穿过一排排灰败的屋舍, 忍过甬道各种难闻刺鼻的怪味, 最后停在最里面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屋跟前。这都不能称之为屋舍, 像是被木板随意支撑的能稍微能遮风挡雨的寮棚,阻挡外人进入的木门也是残破不堪, 门栓亦是烂的,门板摇摇晃晃的,根本不能发挥作为门的作用。

看着眼前这座随时都将倾塌的小破屋, 沈琉璃深表怀疑:“确定是这里?”一个有手艺的人,虽然这手艺是邪门歪道, 可怎么看都不至于沦落至此?

“小姐,是这里。”绿琦点了点头,“只是这陈师傅有两大嗜好,一爱喝酒, 二好赌,每次赚的银子不是买了酒, 就是去赌场输得个精光, 就是再会赚钱也不够往酒馆和赌场里填的, 哪里还有余银改善拮据的生活?”

“倒是不好色哈?”沈琉璃讥讽了一声, 便示意绿琦去敲门。

找人家办事, 即使主人家门户大开, 自是不便登堂入室。

绿琦应声往那破门上敲了几下, 里面没反应。

随即又重重地敲了敲,里面依旧没吭声。

“小姐,没人在家?”

“可能是你敲太轻了。”沈琉璃拧了拧眉,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怕是抱着酒瓶喝的五荤八素的,哪儿听得见这猫儿般叫的敲门声。

说着,沈琉璃随地捡起一根木棍,重重地往破门上打砸了几下,砰砰砰,随之又传来一声巨大的哐当声,破门直接从门框上砸落在地上,扬起满地的灰尘。

沈琉璃:“……”这门是有多破啊?

若不是自己躲得快,破门就砸她脚上了。

绿琦也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门:“小姐,门烂了。”

下一刻,一个抱着酒坛子的青年男人醉醺醺地从屋里跑出来,气煞煞地怒骂道:

“哪个狗杂种,将大爷的门砸了,滚出来让大爷瞧瞧,看大爷不弄废你的子孙/根,娘嘞个奶奶!”

听着这不堪入耳的浑话,沈琉璃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火气噌噌噌往上冒,差点就要挥鞭子抽这酒鬼。

下里巴人,果然粗俗下流。

绿琦亦是气得憋红了脸,瞧见小姐脸色难看,赶忙出声道:“阁下可是陈冰河,陈师傅?我家小姐有事找陈师傅帮忙,方才小女子敲门时,不小心劲儿用大了些,这门就……”

“不过,请放心。这门我们会如数赔偿给阁下!”

女人?

陈冰河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伸手将披散在脸前的头发,往旁边分开,这才看清门外站着的正是两位妙龄姑娘。

一看就是主仆二人。

黑着脸的小姐看着脾气不太好,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倒是开口说话的小丫头面善,比较和善讨喜。

“一个破门罢了,既然是两位姑娘弄坏了,坏了就坏了,我老陈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故意为难二位姑娘!”陈冰河打着酒嗝,颇为豪气道,“二位姑娘,驾临寒舍,使得蔽舍蓬荜生辉,快请里面落座。”

这黑脸小姐穿着考究,富贵逼人,可是待宰的肥羊,破门值几个银子。

沈琉璃转眸扫了一眼浑身酒气的陈冰河,这人并非她想象的会是位五六十的遭老头子,是个眉目清秀的青年,只是那披散的头发以及脏污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同乞丐糟老头子无异。

随即,便随陈冰河进了屋。

扑面而来的是各种腐臭灰尘味,凳子上亦落了厚厚一层灰,还不如就站在院中谈事情呢。

陈冰河知道来的肥羊是位娇小姐,直接用衣袖将凳子上的灰擦干净掉,方才道:“姑娘,请座。”

沈琉璃没坐,吩咐绿琦将准备的画轴展开,露出一幅风清日暖的山水画,直接切入话题:“听闻陈师傅是伪造行中的行首,笔迹以假乱真不说,各种官媒印章、通关文牒更是信手拈来,假的亦与真的无差别。

所以,我要你帮我将这幅明城山水画做旧,像是被人抚摸看过千百遍的模样,还有将这句小诗,按照这张信纸的笔迹落上去。”

说着,便将一封信和一首小诗递给了陈冰河。

陈冰河摸了摸下巴,眼中掠过一抹精光:“这个嘛,操作起来恐怕有些麻烦,步骤比伪造印章文书还要繁琐……”

沈琉璃心中了然:“开个价吧。”

陈冰河伸出手指,比了个九。

沈琉璃眸光轻动,满脸肉痛道:“九两?行!”

“不不不,九十两。”

沈琉璃咬牙,阴沉着脸,拍下一张五十两的定金:“四日后,我来取东西,要是本小姐不满意,你就别想在上京城混了!”

撂下一句狠话,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

“成……交!”人都走远了,陈冰河才讪讪地将定金踹进怀里,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

这这这……除掉功夫和时间,不过才赚了八十两银子,自己好像亏大发了。

他想说九百两的,可这位小姐九两银子都给得这般勉强,怕也是个小气鬼。

四日后。

沈琉璃取了画,画上的景还是之前明城的山水风景,可纸色却明显泛着黄,像是经过了岁月的侵蚀,画轴摩挲的光滑陈旧则像是被人拿出来观摩过数次,与她之前拿过来的那幅崭新画作绝然不同,多了年代的沧桑感。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幅新画,沈琉璃大概也会以为这是二十几年前的旧画。

“不错不错!”

沈琉璃越看越满意,付银子的时候特别爽利,多赏了陈冰河十两换门的银钱,凑了个整数。

随即,便拿上画去了老宅看望祖父,但她并没有将此画拿给祖父看,而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放在了祖父的书房里,藏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为了不被祖父瞧出端倪,沈琉璃甚至刻意往画上抖了些灰。

同祖父唠了会儿家常,也没提起去明城的事,便打道回府了。

如此过了五六天,沈琉璃又去了老宅。

老侯爷瞧她身后望了一眼,没好气道:“傅之曜呢?怎么这两次过来,都不见他?”

沈琉璃知道祖父手痒,想同傅之曜对弈几盘,便道:“祖父,等两天我就带傅之曜过来,在老宅住上两天,你想赶我们走,我们都不走,好不好?”

“真的?”老侯爷不怎么相信她。

沈琉璃眨了眨眼睛,郑重地竖起两根手指,保证道:“比真金白银还真。”

“就两天过后?”

“好!” 沈琉璃伏在老侯爷的膝盖上,一双灿然的眸子笑盈盈地望向老侯爷,撒娇道,“祖父,阿璃想在您这儿借一本书,不知祖父舍不舍得?”

老侯爷一愣,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你哪根筋儿搭错了,突然想读书了?”

“那祖父,肯不肯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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