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夕阳映照,为海水铺上一层血色暗光。远远望去,血色的海水中,有一朵血火花在热烈盛开。那是燃烧熊熊烈火的中国“海警31311”船,马来西亚空军发射的一枚反舰导弹击中了该船尾部,瞬间炸断推进系统的螺旋桨轴,洞穿两个水密舱。
反舰导弹破坏力巨大,一发即致使近五千吨排量的“海警31311”船瘫痪在海中央。由于尾部左右两侧的水密舱被海水填满,重心向后,船尾完全没入了水中,以吃水线为支点,在杠杆作用下,船头渐渐上翘,船体中后段吞吐着可怕的火舌,其后是海水的缓慢吞噬,形成水火并进的奇观,冒出滚滚浓烟。船员们或走投无路跳水,或下放救生艇逃生,一片慌乱。
“监控员呢,见到小王没有?”
倾斜的船舷边,船长张峰揪住正往救生艇上跳的通讯员。
通讯员结结巴巴:“不,不知道,可能,还,还在驾驶舱。”
张峰二话不说,转身冲向弥漫着烟雾的舰桥。“船长,危险,回来!”身后一片急呼。更有两名水手急起直追,一人脚下打滑,差点顺着甲板滑下船尾,幸被身后的战友拽住。
张峰跌跌撞撞越过甲板,爬舷梯,踹门。一进入驾驶舱,身体一歪,摔倒,砰!撞在一块钢板上,眼冒金星,差点昏过去。
全船断电,驾驶舱内光线昏暗。脚下似乎踩着人体,一摸,入手的是温热的血浆。又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照,倒伏在地上的正是视频监控员小王。
“小王,醒醒,快醒醒!”
小王在晃动中努力睁开眼睛。
“船,船长……给,给,”小王在摔撞中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张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腰腹,转头一看,是小王的手,手里拿着一个移动硬盘。
那是海警船的“黑匣子”。明白了,小王为保护证据而放弃了及时逃生的机会。
黑匣子很重要,通过录音和视频纪录了今天整个事件过程,包括双方的危险冲撞画面、威慑性射击、对方巡逻艇如何失控翻侧、对方海空军之间的通话电波、导弹来袭的雷达波信号和“海警31311”中弹的瞬间等等。
“报,报,报……”
终究是伤势过重,小王未能憋出临终前的最后一个“仇”字,便牺牲了。
张峰将硬盘塞入口袋,吃力背起小王艰难摸索向舱门,正在此时,船体内部传来“嘎嘣”一声,不知哪里的钢板断裂,随之剧烈晃动,后果是船身倾斜得更厉害了。张峰再次摔倒,背上小王的遗体滚下钢梯,摔落甲板,再顺着甲板下滑至船尾。
张峰抓住凸起的钢管,勉强才逃过一劫。这时,他发现船头翘得太高了,已无下的可能。
“船长!”
留守船头船舷的水手大喊。
“快,快跳,跳海!”
逃生的时间以分秒计算,一旦船体沉下海底,海面生就成一个巨大漩涡,漩涡吸力强劲,足以将半径数百米内的人和救生艇吸入涡流并拖下海底。
张峰环顾四周,形式很糟糕,除非爬上剑桥顶部纵身一跳,否则根本跳不出甲板范围。他想了想,掏出“黑匣子”,拖下鲜艳的救生衣捆绑一块。必须保住证据,小王和其他罹难者的鲜血不能白流,天朝的尊严不容践踏。
“老钱,捞起来,交给支队长!”
一边喊,一边甩动,像运动员手中的链球一样,越甩越快......
偏偏此时马来西亚巡逻艇高速靠近,他们对落海的船员视而不见,竟欲抓扣救生艇上的幸存者。
船员不屈抗争,又致使多人落海。
张峰十分着急,甩出“黑匣子”,恐被对方捞去,留着,又只能随自己葬身海底,永不见天日。
怎么办?
“直升机,直升机,我们的直升机!”忽然听到欢呼,欢呼很快变成豪迈的国歌,掩盖呼号的海风。
张峰愣住,抬头,天际出现两点黑影,“嗡嗡”旋翼声若隐若现。没错,是搜救直升机,来得真及时。
马来西亚巡逻艇见状,悻悻然离开。
马来西亚飞行员是痛快了,可留下的是一地鸡毛,焦头烂额。
吉隆坡,消息传来,大马总理不得不临时推迟美国之行,从机场返回总理府。
回到府邸,海军与空军司令已奉命到达。
“你确定是中国人先开火?”总理强压心中怒气。事态极有可能演化为中马战争,中国太强大了,从越南的下场来看,与中国硬碰硬,马来西亚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以日本为参照,他对美国的保护承诺也越来越没有信心。
空军司令看一眼海军司令,说:“根据现场的海军报告,确实如此。”矛头指向了海军司令。
“让你的部下立刻回传现场视频。这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总理下达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