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我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看他搬了长条的凳子来放到书房正中,看他取了藤条泡进木桶里,看他拿了绳索搭在凳子上,又看他将白瓷药瓶放到桌案上,顺带着瞄了一眼我未想起收的写了我七个字的白纸。
我瑟瑟站在门旁,如今又红着脸低下头,一时到不知该怕还是该羞,我如何,如何认了这样一个师父!
他足足磨蹭了半个时辰才把一切弄好,却不知何人不允我磨蹭,行不端坐不正,何以为人师表,何以。。
“璃儿,来。”
他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含笑看我,只那笑容,何以称得上师者,何以。。
“来。”
他朝我招手,我吸了一口气走到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站好,低头。
“捧着藤条跪好。”紫衣的男人道,声音轻轻却不容我抗拒,我如何是一个言听计从的,我。。我几步捞了藤条出来,捧在手心跪下,举平,不过我为鱼肉,我。。。我是识时务而已。
“为师为何要罚你?”
“因我。。我出了结界”我忽而想起那日傍晚余晖下我眼见着紫色与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化作小点消失,竟红了眼眶,我又想起那日紫衣,我的师父咽血的模样“对不起,我拖累您了。”
“璃儿”男人从座上站起,拿着我写了字的白纸到我身前,摊开白纸,虫爬般的字迹已干,我抬眼看着纸上七字“我想做您的徒弟”
我究竟得了怎样的失心疯写了这样直白幼稚的七字?我抿唇喃喃。
“您不认字?”
他却只含笑轻轻拍拍我的头,我见他卷了白纸,郑重的放进桌案的抽屉里再回身拿了我平举的戒尺。
“为师走那日说了什么?”
“等您回来。”我言。
“然后呢?”
“我不准出去。”
“你非叫为师生气才好?”他被手俯身抬了我的下巴。“为师到底说了什么?”
“您要打断我的腿。”我言,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我出了结界的话。”
“所以?”男人松开我背身看着屋内正中的凳子。
“所以您得抱着我下山了。”我说完便跪着往后退退,恨不能先给自己一巴掌,我说了些什么?
“江梦璃。”男人竟勾了嘴角“你觉得为师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些?”
“一般。”我回,我,。我脑里究竟搭错了几根筋?
我眼见着一藤条抽在凳子上。留了一道白印“来。”
“哪?”我问,男人挑眉回头看我,连着嘴角一并上扬。
“你猜。”
我便是满脑子的筋都搭错了也能猜的出来,我哆嗦着腿了裙裤,再瑟瑟爬到凳子上,贴着冰冰凉凉的凳面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藤条抵在我身后,我还能感觉得到其上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