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秦昭容正色道。
英英老实并正色回答:“在。”
“上官武功真好,刚才……”秦姑娘的声音十分飘忽,好像在想什么遥远的事情似的。
英英老实并正色回答:“是的。”
“英英……”
英英老实并正色回答:“在。”
“那昝维打得过上官是不是昝维更厉害?”
英英老实并正色回答:“那可说不淮。不是说高手过招间不容发么?对了,姑娘刚才那一招是什么?”英英比了一个打拳的姿势,似模似样。
“那个啊,好像叫米花拳。对了,是当时在宛城和阿福冲散之后,和新邻居学的,很厉害吧?可惜爹爹说练拳太匪,不是女孩儿家的把式,不叫我练了。”说着,一招崩拳轻轻招呼在英英身上,昝英英只觉得这一拳沉稳有力,初着力时如无一物,其后劲充沛,如海浪击岸延绵不绝,待她肩头微晃,竟冲得收了内功的昝英英飞了起来。
米花神拳果真是传说级的,下次拿这招去打阿福。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外间上官还踩着两个贼人,两个捕快神速进屋抓人,好像是跟报官的串通好的一样,一见上官,便是一抱拳,唤道:“评事郎!”
上官也不避,轻轻点头:“嗯。你二人将这两贼子拿回府衙,好生盘问。明早我回去审审。”
“是!”
管家秦忠听得那声评事郎,却连脸都绿了,与一旁的小厮对望一眼,忠伯急狠狠地说:“千万别让姑娘知道!”
昝维的传奇,天下没有哪个说书人是不说一嘴的。天下说书人口中的昝维传,没有一个是缺了上官的,上官名满天下,说来正是托了昝维的福,人人都尊称她一声“评事郎”。
大早上,上官洗漱起床,早早回了衙门,继续处理大侠死亡案。才踏进大门,便有一皂衣吏上来小声告知,昨夜又有人死了,是亳州的“定乾坤”伍乾浦。
上官一听,忙细问:“尸体验完了?”
那皂衣吏回答:“刚刚验完,越公连夜验过尸体,现下正在房中写报告。”
“怎么不立刻叫我回来?”
“这个……越公说您在秦府上,我们不便打扰……”
“这厮……”上官说着,便走进内院寻那皂衣吏口中的越公。
她高声道:“二郎!你就不能少几个人情案么?”
里屋出来一个白皙的年轻人,两条眉毛竟然连在一起,在那张白白的脸上更为明显,“瞧你说的,大理寺典查全国刑事案件。这种绑架勒索案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嘛。”
“二郎,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复查!复查!”
“……许县令是我同期进士嘛,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昝英英睡梦中就被娟儿闹醒,昝英英朦朦胧胧被晃来晃去,好半天才找到清醒的感觉:”……啥?”
娟儿急急吼吼:”昨天我可听到了!福小郎君便是上官!千万不能让别人也知道了!”
”……为啥?”
”要是让人知道姑娘喜欢上她素来讨厌的上官,昝大侠的大对手,姑娘只怕要被人笑死了!你要保密!”
昝维迷迷糊糊点头道:”……好。”
”没事了!你起来我再提醒你一次。”
”……”昝英英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失去支撑的身体再次颓然倒地。
下午,上官在越大人带领衙门全体同仁的调侃下,再次前往秦府见秦姑娘。
这群小子!人家是去查案的!
得知上官又在门口求见,秦员外即十分娇羞,慌忙称要去城南的铺子看看,因此与前来的上官碰了一面便匆匆离去。
上官心中疑虑,倒也不特别在意,此次前来秦府,也意不在秦姑娘,乃在昝维。
秦姑娘知是上官来了,脸色变了好几变,先蹙了眉,思虑之下又笑开了嘴。昝英英觉着好玩,便过来替她收了笔墨,道;”姑娘,这一遍墨上完,还得好一阵子才干,不如出去见见。”
秦姑娘也娇羞一笑,心知这样不好,忙敛去笑容,严肃道:”我将这鸟喙画完,你即刻随娟儿去招待客人,咦?娟儿呢?好这小妮子,倒很会看人脸色。”
昝维忙闪出房门,路上抓住一小丫头问她娟儿是去领客人还是准备茶食。小丫头说娟姐姐一径往厨房去了,昝维便叫她去交待娟儿要准备哪一些零嘴。
昝维阴森森一笑,身为一个江洋大盗,怎么能不摸清那些官老爷差老爷的嗜好呢?
她心中得意,哼着小曲走去前厅引客人。
上官今日倒换了身衣服,墨色衬底,暗绣祥云,隐隐有光流动,腰间一条玉带。一个捕快月俸才几担米?这一穿才能体现出上官小败家子世家子弟的丑恶本质来。
昝维暗暗打量,不时暗地里评估:
“倒是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