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博捂着胸口一路咳嗽，他每咳一次，便要停下来扶着石壁歇会儿气，以至于最后连石春梅母女二人都越过了他们。石春梅倒还算客气，经过时冲叶之秋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燕子则是低垂着头，扶着母亲的胳膊，加快脚步，匆匆把叶之秋和任文博扔在了队伍后面。
“我觉得我可能肋骨断了……”任文博捂着胸口喘气，那张长相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脸这会儿像是碰翻了调色盘，一只眼肿成一条缝，眉骨、嘴角都沾着血迹，左侧鼻孔里塞着一卷纸巾。
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连向来喜欢打击他的叶之秋都不忍毒舌他了，伸手扶了扶他：“应该不至于，最多可能骨裂吧。”
任文博欲哭无泪，好想甩开她，发通脾气，可是斜眼看了看她，发现这个小伙伴其实没比自己好到哪去。脑袋破了，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血糊了她半边脸，就这副血淋淋的模样，看起来比他还惨，都不用再化妆，这么一站出去，大白天就能直接吓死人。
两个人走得慢，眼瞅着离前面石春梅两母女的距离已经拉开了老长一段，确定前面的人听不见他们讲话后，叶之秋才细声细气地说：“这地方有古怪。”
任文博一懔，他摔进坑后就昏过去了，醒来也没个机会和叶之秋好好交流，果然不是他体虚后产生的幻觉，他反手抓住叶之秋的手，五指收紧，压低声说：“之前给你做的风铎还在不在？”
“跳下坑的时候，不知道丢哪去了，我找了一圈，没找到。”
任文博皱起眉头：“你跳下来的时候，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呢？你摔下来的时候，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她不答反问。
“我……好像做了个梦，但是又不确定，恍恍惚惚的。”
叶之秋心跳如雷：“什么梦？”
“呵呵，记不清了，反正……挺真实的，一开始都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你呢？”
叶之秋吁了口气：“假作真时真亦假，说句实话，我现在都不敢确定，你，还有他们这些人，是真实的，还是我梦境中虚构出来的……”
“盗梦空间看多了吧？”任文博没去关注真与假，他担忧的是其他的事，“我总觉得这地方有古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叶之秋诧异：“什么味道？汗臭味？”
“拉倒吧。”他把塞鼻孔的纸巾拔了出来，鼻翼翕张，使劲嗅了嗅，“你闻不到吗？一股子……尸体的味道。”
叶之秋的手抖了下。
他哈哈笑起，笑了没两下，自己呛了气，又咳了起来，捂着胸“哎哟哎哟”的唤疼。叶之秋反应过来他这是又作死开玩笑了，偏自己刚刚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