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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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人生真的特别无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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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李纯挺了挺腰,他再伸出手来拨弄了一下他那外套两襟,他往前迎了迎胸膛:“我这款,你就真的没看上?不行你再瞅瞅,说不定你多看两眼,我就会深陷在我的伟岸里泥足深陷。”

哑然,我啼笑皆非:“你回吧,现在天气多冷啊。”

抬手手来搓了搓额头,李纯再伸出手来比划了个手型,他说:“OK,懂你意思了。你算是彻底作践死你的捷径了,我敢保证从今往后你没有机会再得到我这么优质的男人。”

优质吗?幼稚吧。

不过从李岩的身边剥离出来之后,我再看李纯,我竟然觉得他不再像以前那般骇人,至少他人是咋样面上就咋样,他可真是比某些道貌岸人的人,要强多了。

心里默默叹,我说:“那我走了。”

李纯便不再说话。

穿过一小截马路到对面公交站时,我余光四放,我看到李纯还没走,他就站在原来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烟,那些烟雾伴随着柔和的灯光将李纯的脸笼罩成一片模糊,他的轮廓就在我的眼里起了雾般,斑驳一片。

车来了。

在接到朱大旗回复的电话之前,我本是要约阮思婷何宇今以及王秋飞吃烧烤,王秋飞也是一个劲的掐我电话,她掐过两次,我就不再给她打了。

她肯定已经知晓我和李岩已经分锅的消息,她或是出于对前程考量要与我划清界限吧,无所谓了。

心里是有一丢丢难受的,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除非家里有金山银山的,不然谁还不是身上背着或多或少的压力,谁还不是为了那些银子颠沛流离着,王秋飞既然作出了选择,那我尊重并且疏离即可。

于是那晚就我们仨去吃的烧烤,阮思婷和何宇今对饮着,他们都喝得有些疯,我则借口酒精可能影响伤口愈合而滴酒不沾,后面他们都醉得差不多,阮思婷非要拽着我们玩炸金花,何宇今就近开了两个酒店房,其中给我们下榻那间有休息厅吧,我们就几个人聚一起玩了大半夜的炸金花。

也是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神操作里,后半夜我困得不行了,我哈欠连天的,何宇今酒醒了一些,他提出他回隔壁睡觉了,阮思婷还是不依不饶的要继续玩,他们就一同去了隔壁房间。

这一夜疯狂,我算是与这俩最有交情的朋友正式告了别。

毕竟与李岩来往密切吧,孟笑笑终于知晓我和李岩分手并且撕破维系这事,她打了趟电话给我,她特别唏嘘与惆怅,我本想抽空与她吃个饭吧,此后我想想我与孟笑笑能有交集,那是因为李岩的缘故,再则她与陆小燃关系太近了,我终是打消了与她正式辞别的念头。

临走之前,我去了趟宝安,我还是没对陈一鹤提起我和李岩的事,我只轻描淡写僻重就轻告知他我是出于工作需要常驻到贵阳去,陈一鹤还是挺担忧的,他不断叮嘱我要是不习惯,就赶紧回来深圳,挣少些也无所谓,我压抑着内心的狂潮对着陈一鹤假笑,之后我在他的注视下坐上公交车,我用眼睛不断穿梭着这座被我呆了几年已经熟稔得生出亲切感,而我又很快要离开的城,我的头靠在被时光蒙上尘的玻璃挡板上,一路颠簸,一路磕碰。

我顺利去了贵阳。

朱大旗与何宇今的性子是差不多的,敦厚而沉稳,我与朱大旗的合作也是一路绿灯充满顺畅。

然而人生真的特别无常。

我只在朱大旗那里呆了不到五个月,我又开始了另外一场奔波。

此后我去过尼泊尔,也在越南胡志明市流连难返过,后来我辗转回到云南,我在昆明经历人生最大的裂变,我在那里孤独过,惊慌过,失措过,也像傻逼一样仿佛拥抱着全世界的欢笑过,最后我失去生命里最宝贵的珍宝,我提前掉光了大半生的眼泪。

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我曾经夜半三更走在暴雨连绵的大街上,我也曾经在午夜寥落里拿刀子划过自己的手腕。我因为抑郁症去看过心理医生,我吃过抗抑郁药,我与内心的魔鬼苦苦对抗,时间就如同白驹过隙飞逝到踪迹难觅。

后来我的肉体还是站了起来,我就此停驻在昆明,我进了一家名字叫众利做炒单的包包贸易公司,只是经过时间蹉跎,我已经没有设计的灵气,我而是进了需要风里来雨里去的业务部门。

带我进这门槛的,是我之前在医院认识的病友,她叫刘青玉,因为她比我大八岁,我一向喊她作青姐。

青姐是众利的老板娘,她同时也是众利业务部的中坚力量,她带我入了业务的门,她几乎是手把手教会我该如何在乌烟瘴气的市场氛围下左右逢源。

靠着青姐的提携,我越做越好,渐渐的我的业绩与青姐的并驾齐驱,于是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私底下,我与青姐来往更密。

众利给了我发挥的空间,也给了我比较大额度的自由,我经常将休息调在一起,然后孤身一人背上几十斤的负重外出。

来来去去,我只走三条线。

狼塔,鳌太,乌孙古道,我换着来走。

孤独的来,孤独的去,那些旷野里的恶劣天气交织与拍打,它们会很好的鞭挞着我飘飞的灵魂重新占据我的身体,它们给我带来的疲惫每一次每一次都像一个刮刀,一层层的将我那些陈旧外壳刮下来掉作一地,我终于可以慢慢接受人生无常命运作弄带来的变故。

时间,越走越快。

转眼四年。

我从懵懂朝气的23岁,过渡到剩女的队伍间隙里,青姐开始筹措着给我介绍男人,我去见了一个又一个,刚开始他们会因为我长得还算可以而对我大献殷勤,后来他们听完我认认真真的交代完我这几年辗转,他们无不面露难色,尴尬着狼狈退场。

而我,则若无其事勾起唇来笑,然后风淡云轻的从人迹寥落的咖啡厅独自离去。

我从来都觉得我剩下的半生,会继续浮浮沉沉在这甬长无聊的游戏里阻滞不前,直到有天我正在外面与客户喝咖啡天南地北的吹牛逼,青姐打了电话给我,她语气匆匆,让我尽快回到众利。

连忙与客户辞别,我买了单,就赶紧开着公司给配备的车极速回到公司。

关上办公室的门,青姐拉着我坐回到沙发上,她脸色凝重,她眉间带着些许为难,她拿捏着问:“陈十,我有个事儿想问你几嘴。”

我点头:“行,青姐你要问啥,干脆问就行,只要我能搭得上,我绝对痛快的回答。”

青姐随之搓着手:“就是那个,陈十,你不是之前呆深圳那边嘛,你之前在那做的跟咱们这行业也相近,你还主要在手工包那一块方向,你在那个圈子…。”

随着认识与深入,即使我没有特意与青姐说起我在深圳是如何的不愉快,青姐也从我后面那一段抑郁沉浮里略知一二,她或是加以揣测自以为我在深圳承受过的苦难远比我呈现出来的多,所以她才会那么讳莫如深吧。

说实话,其实越是离开深圳之后,我越是觉得那一座城变得模糊与陌生,我越是不愿意走进,而在经历过人生最大的获得与失去之后,我也曾经一堆变得厌恶,只是时过境迁,一切的讳莫如深已经随着时光斑驳消融,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就只不过是我曾经奋斗过的城而已,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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