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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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他算老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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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那被我绣着字的半截围巾掉在地上,我咬起唇良久:“我们果然不适合,在我看来,浪费东西的人都该遭天打雷劈。”

默不作声,李岩沉着一张脸过来,他一把将我手上拿着的那还没彻底收尾的毛衣抢了去,他的剪刀又是在上面飞舞着,他直把那件毛衣剪得七零八落他才停住手:“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带走。不然我想想就膈应。”

唇已经被咬出些破皮,有淡淡血的咸涩味道在我嘴里缭连,我凝着李岩片刻:“你开心就好。”

手起手落间,那件被剪坏的毛衣与剪刀一并掉在地上,那些轻飘得微不足道的毛线沉默得像极一个鹧鸪,只有剪刀不堪寂寞侵扰发出微微闷响,震在我耳里刺刺的痛。

转身踏在上卧室的台阶上,李岩以背影对向我:“给你十分钟,撤离我家。”

好不容易展开紧握成团的拳头,我一件接一件的将自己的行李往外腾。

我只能说人在低潮时,喝个凉水都容易呛出个气管炎来,我没有选一个特别好的日子滚出李岩的世界。

就在我和李岩这短暂对峙里,外面斯条慢理下了整整几个小时的小雨丝变得暴躁而肆意,它变作巨大的水帘从天上瓢泼着,它砸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的浪花,地上已经慢慢攒积出没过脚肘的雨水。

我是不忌惮这一点点雨的。

可现在在我的身体里,它还藏着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意外,即使我还没有确定我该拿它如何是好,我只是觉得只要我还没确定我要放弃它,我就有责任暂护它周全。

再有就是,我的这些行李袋,其中装着材料样品的那三个,是我之前东拼西凑拿着些尾料压出来的,它们不防水,我要真的拖着它们走,它们就会被废掉。

我只是失个恋而已,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我怎么能把自己谋生的家伙,给废掉呢。

杵在门口迎着冷风想了又想,我又是一股脑的把东西往回移,我竭尽全力将它们靠在边边上,我冲着卧室:“外面下大雨,我东西暂时拿不了,我明天来拿。”

我连对他的称呼都要省略掉。

是的,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我该以怎么样的情绪怎么样的语气称呼李岩,若我无从做到恰如其分,我还不如退而避开。

大约是躲起来再次给他加固心理防线吧,李岩过了几分钟,他才慢悠悠的出现在楼梯口:“最迟明天晚上十点前,超过这个时间我就全部当废品扔出去。”

我捏起拳头,我忍了许久,终是没说出“想当初,是你李岩热烈邀请我来的”这话。

毕竟,想当初他也说过他爱我,这并不妨碍他今天像是驱逐一个耗子般驱逐我。

都是成年人,心里明白那么一回事就得了,要真的摊开来讲,那就太没眼力见太自讨没趣了。

竭力直了直腰杆,我说:“好。”

停了一会儿,我说:“明天我过来,我提前打给你,帮我开门。还有我那个指纹,是要怎么操作取消一下吧?”

“不用了,我明天会找人换锁。”

缓慢踱步下来,李岩抬起眼帘轻扫了我:“我要休息了。”

多么平实无华的逐客令,听着真让人心里舒坦。也是为难了这么杀伐果敢的他了,临到故事的最后,他嘴里终于没有冒出狠话。

没再搭茬,我转回那堆行李里翻出一件雨披,我再翻出一双淌水鞋,我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摘穿整齐,我垂着手走向门,我动作轻落打开门,走进了漫天的雨帘里。

我大约走了差不多五六米吧,李岩在身后说:“车是我送你的,你可以开走它。”

头也不回,我就当是没听见,继续独行在砸拍得狠绝的雨里。

大雨淋漓,整个小区漫在一场静寂里,这么大的小区,竟然只有我一个行走在风雨里的人,那些雨声唰唰,它被风团着往我脸上迎来,我一个不慎,脸上全是水。

我伸手一捞,那些水混混浊浊沉沉浮浮,我自认这只是纯粹的雨水,它断然没有混合着哪怕一滴的眼泪。

我终于走出了这么不属于我的地方,也走出了短暂的繁华虚梦。

来到公交站台这边,我本是靠着那个挡板站着的,我或是今晚站了太久,我渐渐的忽然体力不支,我就此滑蹲下来,我埋下脸想要拽好那雨披,我那些在眼眶里憋屈好久的眼泪,它们终于找到了最让它们舒畅奔腾的方式,它们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掉在地上,它们很快隐入那湿漉漉的地面不复再见。

我隔着冷冰冰的雨披环抱自己,我埋着头暗暗嘱咐我自己,这是我为李岩哭的最后一场,若我他日还会为他撒下热泪,我愿受万箭穿心剥皮拆骨永不超生。

雨势更大,彼时有许多因为这雨变得空空落落的夜班公交车疾疾驰过,那些被卷进车台里再甩出来的水几次扑打在我身上,我先是避之不及,最后是懒得回避,我就像是一个被掏空灵魂的扯线木偶,眼神涣散得看着这个灯光璀璨的城市寂寥的雨夜。

浑然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辆路虎跟在粗暴行驶的公交车后面,它就在我对面的位置停住,车窗被摇了下来。

从里面倾着身体探出头来,李岩面无表情:“上车。”

我站起来,转过脸去,视若不见。

大概僵持了三五分钟吧,他冷冷的:“那随便你。”

停了停,他一副耐尽所有性子那般:“上车,你要去哪里我送送你,你跟过我,就算分手了也别太难看。”

我继续沉默以对。

又是与我对峙了约有十余分钟,他开着车走了。

他开的车速特快,快到那些水花飞起来,砸得旁边的灌木林阵阵弯腰。

凝住一会儿,我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摘开一半的雨披,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李纯的名字一直跳个不断。

我这才想起我答应给李纯还钱,我却回了两天都没给他说法。

抹掉眼角边边上的潮意,我平复了一下自己,接起了电话。

特别直接吧,李纯一张嘴就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钱还我,我手头紧,等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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