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有一股尘封的土霉味,大人展开瞧了瞧之后,看了陶瑞一眼。陶瑞依旧端坐着,上身如松,一动也不动,眼睛微眯着。
“陶太傅,你瞧瞧这信件,署名可是太傅的名讳啊。”
粗略地瞥了眼,陶瑞转而朗声说道:“信件作假,模仿字迹,这都是雕虫小技。”嗤笑着横了江月吟一眼,这眼神任谁都能够明白,这是在嘲讽江月吟,自己被他们诬陷。
江月吟气恼不已,正欲反驳,可是苏浅羽却拉着她的手。
“陶太傅连看也未看一眼,便认为别人是仿笔记,即便是仿造,可是太傅的神韵怕是仿不来,何不当场写下几个字,到时候让众人一一比对,也好些撇去大人的嫌疑。”
“对呀,对呀!”大人拍案叫道,他随后吩咐人前去拿来笔墨送到陶太傅的面前,从信件当中挑出几个出现的最为频繁的汉字,令他写下。
纸笔送到面前,陶瑞随后提起袖子。众人见到他龙飞凤舞,几个遒劲的字体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若不是在此番情境之下,怕是有人忍不住要大声喝彩。就连大人看了也暗暗地赞叹,只不过这般比对下来,明显原先的信件当中显得稚嫩,哪有现场写下的老道?
笔画勾勒之间,在与陈旧的信件相较当中,信件里的字略显小家子气,气势已然不同,大人随后将相同的字都交到苏浅羽手中。
苏浅羽看了看,这怕是一个人十几年的心路变化,使得他的字也大小气象不一。
原先的字迹就像是一个穷家姑娘,羞于见人,而此刻挥斥方遒,洒脱不羁,这是历练多年,自信多年才能够出现的结果。
这一点,江月吟看一眼便知,整个人神色变得暗淡。
陶瑞斜睨了她们一眼,声如洪钟:“这下你们心服口服了吧?雕虫小技,若是这些也搬上台面,怕是以后东浩为朝之官人人都要自危。”
凭着字迹,已经不能够确定这信件是他所写。
陶瑞瞧着众人的神情,哈哈大笑。昨天晚上他连连咳嗽的老弱形象,此刻,竟似换了个人,成为一只长满着刺,戒备,并且具有攻击性的刺猬。
他这一笑,带动着众人的议论声音不绝。
“看来这信件到底还是假的,陶太傅为人正直,一定不会做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他是坏人,还会将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吗?”
耳听得有洪亮声音,大人随后拍了拍惊堂木:“肃静!”随后整个大堂才安静下来了。
信件重又回到大人的手中,左右看了看,随后才将它放下,转而对江月吟说道:
“虽然有五分的相似,可是字迹如今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你若是再无别的证据的话,本官只能够判他无罪!”
听到这,江月吟脸色暗沉,她不甘地盯着陶瑞,眼见到他唇角衔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必然是取笑她再无别的手段。
“你不要得意太早!”江月吟定下心,随后徐徐说道,“信件是因为年代久远,而无法当成证据,可是年代久远的人,我想,即便过了十多年,原先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