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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欲把心事付花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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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轻在老奴的带领下,又转回了大门,那老奴躲身在阴影里,拉了拉言轻,“长乐,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锦囊交给了言轻。

言轻打开锦囊,里面正是那对白玉佩其中的一块,翻过来一看,上面篆刻着“勿忘”,再翻看锦囊,里面还有一个绣着并蒂荷花的香囊,并一张花笺,言轻打开一看,上面秀气的小楷正是蕙娘的字迹,“得君玉佩赠君香囊,花香如佳人,勿失勿忘。蕙。”言轻笑了起来,低头嗅嗅香囊,果然是花香浓郁。许言轻把锦囊揣进胸口,向老奴告别,转身离去。

离开了师父的家,言轻想现在时辰还早,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于是晃过几条小巷,穿过青龙大街,就来到有名的西市集市,虽然国丧期间,这西市的繁忙还是不亚于从前,只是气氛还有些微妙的慌张,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一点喜色在脸上。

行走在西市上,两边店铺林立,许言轻随便挑了一家看起来干净大方的食肆,挑了处临窗的小桌,点了几样爱吃的小菜。言轻的食量不大,只因为在皇宫里困了太长时间,看到菜单上自己喜欢吃的,一时欢喜就多点了,点了以后就后悔了,自己一时兴起,要是吃不掉又要浪费了。“唉”一声低头叹了口气。

转脸望着窗外,依旧去年的旧模样,自己不大的一声叹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把叹息成了习惯,让许言轻也小小惊叹下,自己年纪轻轻却已经长吁短叹了。

别人的少年是不知愁滋味,而自己也想知道假装忧愁是什么滋味了。

耳边突然想起了惊堂木的声响,言轻从思忖中转了过来,转脸望去才发现这食肆的中心有个小小的戏台,因为国丧期间不允许丝竹声乐,这家食肆里竟也别出心栽,请了一位说书先生端坐台中,正在说一段故事来博乐。

往日里,许言轻就爱听故事,可能识字的年龄太晚了,对于戏剧说书这类讲述而来的故事更容易接受,苏臻是熟知许言轻喜好的,他管着苏家在盛京的所有产业,除了妙善堂还有酒肆茶馆,手里自然不乏有擅长此类的高手,常常在妙善堂后的苏宅里举办茶会,解解言轻的瘾癖,结果许言轻这个爱好被苏臻宠得更加迷深了。

“花宵长,痴情浅,月逢残夜数星子,此意不能言,化成愁肠断。”

那说书人正在惟妙惟肖地模仿一位伤情女子的口吻。应该是段才子佳人的故事,言轻来了兴趣,支颐盯着那个小戏台,台上的说书人是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留着寸点的山羊胡,却在仿着一位女子说话,声音竟然格外好听,让人不由地陷入了遐想,那一定是位多情的美貌女子,为情所困所以踯躅月夜。

戏文里说人间情苦最是得不到,已失去,许言轻却是理解不到这到底是什么滋味,早年的苦难早已经隐匿在过去的时月里,太多的事情是自己得不到,也是自己从来不想奢求的。再后来遇上仙道,白雪衣是修道之人,本身就情淡,教得许言轻更是通透薄兴。

若是不要,就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得到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会让自己特别在乎的。

言轻听着说书人一直说下去,故事发展得却越来越奇怪,原来讲述的并不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说的是前朝有一对世家姐妹,两人各自嫁给了两位皇子,继承皇位的太子被自己弟弟陷害后自杀,两姐妹将同时出生的幼子掉包了…

说书人正说到两姐妹换子,与亲子生离的痛苦,说得真是那词词悲切,句句泣血,听着听着,言轻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四下张望店铺的装饰,四周支撑楼板的柱头上都雕着一只腾云麒麟,这里果然是苏家的产业。

那说书人说的正是前朝已经被禁止销毁的“宫花扇”,传说中旧版描写的更加香艳刺骨,而此刻说书人说的是明显是新近被改编了的版本,和苏臻桌案上的是一模一样。虽然隐藏了姓氏,故事隐射的正是文帝朝的皇嗣案。

自己大半年在画院待着,平常无事,今天出宫了一次,倒是像撞邪了,里里外外就透着诡异。许言轻突然间没有一点胃口了,摸出碎银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站起身来,眼睛里攸然落入了一个身影,言轻心头就是一跳,慢慢地重新坐回座位,躲在栏杆后面朝戏台方向望了过去。

小戏台的一侧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侧脸正对着言轻,身上的麒麟袍已经被换掉了,此时一身黑色的紧袍,白金色的蹀躞上坠着一块玉佩,贴着黑色袍服格外醒目。正是那白色龙马上的青年,此时正在津津有味得听着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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